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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早上,接到大哥电话,说田里的玉米熟了了,让我回家收玉米。我就驱车匆忙上了回家的路。 待我回到家后,母亲和大哥早已经在玉米地里了。母亲在掰玉米棒子,大哥开着马斯达把掰下的玉米棒子往家里运。母亲见我回来很是高兴。由于很忙,和他们没有太多的对话,我就立刻投入了劳动之中…… 一直忙到天黑,田里的玉米才收完。由于太迟了,我就没回到城里去,晚上我是大哥同床的。其实小时候在家里我经常和大哥睡在一起的。和大哥睡在一起总有一种温暖、安全的感觉。只是后来由于相继外出上学、工作,后又结婚、生子,就很少和大哥睡在一起了。 大哥的身体很瘦小,双腿只有我手腕那么粗,睡觉的时候总是蜷缩着的,因为根本就伸不直。当我粗壮的双腿碰到大哥那单薄的身体时,我难以入眠,想起了大哥许多的事。 大哥是个重度手脚残疾的人,平日里主要是靠着双拐行走的残疾人。从我儿时的记忆起,大哥在我的心里就是个勤劳能干,无私奉献的人。 听父母说,大哥出生时本是健康的,只是等长到了四、五岁时患上了“小儿麻痹症”。当时的农村还是人民公社,大集体,家里的经济是十分困难。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父亲还是把大哥带到了南京鼓楼医院治疗。在大哥住院期间,父亲是靠替医院打杂,挣点钱支付医药费的。大哥住了半年多的院,最终还是没有完全治好他的双腿,他一辈子还要靠拄着双拐行走。 等到大哥长到七、八岁时,父母决定送大哥去上学“念书”。当时大队学校离我们家有一里多路,大哥每天都要拄着双拐一步一步地往返于家和学校之间。大哥上学时很用功,每学期都能领回几张奖状。他写的作文也经常被老师当作范文在班中朗读。可是等大哥上到五年级时,由于自身体重的增加,大哥走起路来很吃力。父母由于心疼大哥,就让他弃学在家。大哥为此难过了好一阵子,在家里大哥也不闲着,经常帮助父母做点力所能及的事。特别是在农忙季节,大哥会拄着双拐做饭、洗衣服,喂猪、、、、、、 待大哥长到十五、六岁时,父亲就想让大哥学一门手艺,以备将来谋生之用。思虑再三,父亲决定让大哥学缝纫。然后就到离家几十里外的县城里买回一台缝纫机,同时买回了基本关于缝纫方面的书籍,就让大哥学起缝纫来。大哥是个聪明的人,在没有人教的情况下,就凭着自己仅有的的知识,竟然学会了缝纫活。大哥做衣服是极其仔细、认真的,在加上价格便宜,庄邻们都喜欢把自家的衣服拿给他做。大哥那时的生意还挺不错! 八九的秋天,一场灾难降临了我们的家。年仅五十的父亲患上了“肝癌”。家里虽然竭尽全力四处求医为父亲治病,但最终还是没有挽留父亲的的生命。在父亲去世的前几天,是大哥整日整夜地守候在父亲的病床前。在父亲出殡的那天,大哥是被人扶着为父亲摔了“火盆”(农村风俗),后来大哥也是别人背着把父亲送到墓地的。 父亲去世以后,由于母亲不识字,家里的事情都是靠大哥一人料理的。家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大哥料得井井有条。当时是我们家最困难的时候。我在淮阴上师范,每学期都要交几千元的书学费和生活费。在开学前,大哥总是想尽办法为我准备好一切费用。 当大哥过了结婚年龄的时候,庄上的婶娘们便向母亲提议,让妹妹给大哥“换亲”。大哥坚决不同意,说那样会害了妹妹。后来又有人提议给大哥买个“云南蛮子”,大哥也不同意,说用钱买来的婚姻没意思,其实他是不想让家里多花钱。 如今大哥已是四十大几的人了,还是独身一人。二哥、我、妹妹都相继结了婚,都各自有了家。大哥的生活很节俭,舍不得吃穿,他穿的衣服大都是我和二哥退下来的衣服。平时他总是把钱积攒起来资助我们。这两年他又积攒钱准备给我们的孩子上大学。 大哥总是在为我们兄妹默默地奉献着,不停地操劳着。他从未为他自己想过,其实我们多么想大哥能为自己着想。我真想对大哥说一声:大哥,你为什么不自私? 听着大哥均匀而平和的鼾声,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