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节的那个晚上（小说）

   

昨天，公元2012年2月14日，是情人节。老婆刘梅像防贼似的看了我一整天，就像害怕我和哪个情人约会似的。中午下班回家路过了一个花店门口，看到那些各色各样、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在猎奇心理驱使下，也为了养个眼，因那几个卖花女子长得挺惹眼的。于是就上前装作打问花的价钱的样子。玫瑰是10元一支，是平时的两倍啊。其中一个性感的卖花女子推荐了一束包装好了的白玫瑰，价钱是360元。我向她丢了个暧昧的眼色说，老夫老妻的没那么必要喽！最后禁不住劝说和诱惑我还是买了一支不大不小的玫瑰花，揣在怀里，心怀鬼胎地往家赶。其实我买花的目的很明确，一方面是想博得刘梅一笑，更重要的是另一方面，那就是让刘梅放松对我的警惕，好让我有时间去找王艳。王艳，是我中学时的同学，是我的初恋情人！

    十几年前，王艳是我们班的班花。其人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如一朵娇艳的花!班中有几个男生对她都有好感。有的因此产生过武斗。当时的我早早地就有着1米80的个头，白净的皮肤，消瘦的标准体型。对自己的长相我是挺自信的。美中不足的是我的学习成绩很赖，这也是王艳最初看不上我的地方。而王艳不是，她不仅有着美丽的外表，同时有着骄人的成绩。这更加让班里的男生觉得她是多么的可爱极了！其实班中那几个男生也只是在背地里暗暗地喜欢王艳，从来也不敢向她表白。而我不同，会经抄写几首情诗偷偷地放在王艳的书包里，比如徐志摩的《偶然》，汪国真的《我不期回报》，舒婷的《勿忘我》等。另外每天在下晚自习后，我会默默地送她回家。有时我还会买几张精美的卡片或一本日记本送给她，当然那时候还不时兴送玫瑰花、巧克力什么的。王艳对我最初的追求，是置若罔闻的，甚至有点讨厌。但对我来说，这些都为所谓，只要能博得她的芳心，我愿意遭到一次次的碰壁，我愿意为她付出一切！就这样在我的死皮厚脸、无休止的穷追猛打下，王艳投降了！

    在高二的下学期，王艳同意和我交往了。那天，我甭提有多高兴了。至今我还记得清清楚楚，在县烈士陵园里，我和王艳第一次接吻的情形。我紧紧地把王艳搂在怀里，王艳像只柔软的小绵羊。当时我恨不得把她柔软细滑的舌头吸到我的肚子里去，王艳几乎是窒息了。说真的，也许由于我们都还很保守，不像现在的年轻人那么的开放，我很王艳恋爱的两年中，只是搂搂抱抱，亲亲吻吻，最多是摸摸弄弄而已，从来没有动真格的！这也是我后来一直后悔的一件事情！要不也许王艳后来也不会离开我的。王艳离开我的原因很简单，高考后她考取了南京师范大学，而我名落孙山。这样我之间无形中就产生了距离，隔了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王艳上大学后，一开始我们之间还有着书信来往。那时候还没有手机，情人之间的主要还是靠书信来倾诉相思之苦。当时我几乎划到每个星期写一封信寄给王艳，最初王艳也是准时地回信。可是当她上到大二的时候，我再寄去的信就如泥牛入海了！这也就意味着我们之间完了，这也许是异地恋的结果吧！事后，我曾去南京找过她。当时她对我的态度很冷淡，叫我以后不要去找她了。追问原因，她起先是沉默不语，后来告诉我她有了新男朋友了，是她的师哥，也是我们泗洪人。从那以后，我对王艳便死了心，心里边暗暗发誓：这辈子我一定要混出个人模狗样来，让她看看被他抛弃的男人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在后来的时间里，我为了向王艳证明自己是个好男人、真正的男人，我到苏州打过几年工。我在饭店端过盘子，在建筑工地做过泥瓦工，在澡堂里搓过背……几年里别人吃过的和未吃过的苦，我都吃了。每当我想放弃的时候，我就会想起王艳，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坚强、挺住！后来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我认识了一个房地产开发商。他对我的仪表堂堂外表和夸夸其谈的谈吐很赏识，就让我到他的公司当了一名销售部经理。往后的日子里，我便犹鱼得水，飞黄腾达！在不到五年的时间里，我手里的积蓄就达到了三位数。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末，能拥有这么多的钱是件非常了得，令人羡慕、吃惊的事情。在2000年初，家乡泗洪的房地产企业也刚刚起步，发展的趋势很好。有人就劝我参与房地产开发，这有这样才能有大发展，发大财。于是我就辞去了苏州的工作，回到泗洪参与县城里第一个规模最大的住宅小区的开发。小区建成后，房子异常地红火，非常得好买。不到两年的时间里我足足净赚了500多万元！我富了!我有钱了！
    富裕之后的我，我曾试着想去找王艳。但后来听说她已经结过婚了，老公就就是她的那位师哥，他们在一个学校里教书。再后来，我就认识了刘梅，就是我的老婆。刘梅当时是在公司的公关部上班，人长得虽然没有王艳那样的漂亮、有气质，但也不算丑，应属于上中等吧！在和刘梅结婚的第二年，我们就有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儿子。从那以后，刘梅就不再到公司上班了，在家做了一个全职太太。一心一意地照顾好两个男人的生活。虽然家里不差钱，但从来没有请过保姆。买菜、洗衣服、烧饭、拖地板……都是刘梅一个人包的。刘梅，应该算是个贤妻良母！在这一点上我还是比较满意的。我和刘梅在平凡、平淡的生活中，不知不觉已经走过了十三年，儿子今年也已经上初一了。
    在工作之余，生活的瞬间，有时我也偶尔会想起王艳。毕竟她是我初恋的情人，人就是这样，对于自己的初恋总是难以忘怀，特别是没有得到的。每当我想起王艳的时候，心里总会有一种隐隐的痛，同时会浮想联翩，想起当年的事，当年的爱与痛，假如我们当初不分手，假如我和她……总之王艳在我的心里始终保持着中学时美丽的可爱的形象。去年，中学同学组织聚会，我参加了，王艳也去了。见到王艳时，我心里激动不已，但表面还是装作一副平淡的样子。王艳也是如此，也许多年以后，彼此随着年龄的增长，似乎都变得成熟了许多，也都会各自伪装自己。王艳的变化不大，只是在美丽的外表下，又多了几分三十岁女人成熟的美。但那天王艳很少说话，总是沉浸在忧郁的情绪中。后来从别的同学口中得知，王艳过得并不如意。听说她和老公的感情不和，原因是老公得了尿毒症，家里经济十分困难，两口子经常因为一点小事就发生争吵，甚至会大打出手……那天我不敢多看王艳的脸，心里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又有一种说不不出的痛。因为在我的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里，还有她的存在的。
    从那次聚会以后，有时我会打个电话给王艳或者彼发个短信，内容大都是彼此之间嘘寒问暖的问候。有时我也会邀请她出来吃饭、喝茶、唱歌什么的，每次王艳也都应邀而来。毕竟当年彼此是那么地深爱过一回，且都是初恋，还是有点感情基础的。实话实说，我们在一起也只是吃个饭、喝个茶、聊个天得，从来没有去开过房。我们双方都没有提出来过，似乎也都还够坦然。其实在我的内心深处还是渴望我和王艳之间能有那么一次。但我开不了口，而且她也不会先开口的。在两年多的时间里，我们就是这样不远不近地交往着，不能算是情人，最多算是个红蓝知己而已。但在我心里早已把她当做自己的情人了！
    对于我和王艳之间的关系，刘梅其实早就听说了。特别是同学在一起时，那些口无遮拦的男同学，就会在刘梅面前添油加醋地描写我和王艳的关系。无乱是真是假，刘梅都一一相信了。所以刘梅在平日里，很担心我和王艳来往，每天都想防贼似的看着我。只要我回家迟了一步，她就会像审问犯人似的审问我，是不是和王艳在一起了？每次手机收到短信，她都抢着拿去翻看是不是王艳的，每天晚上她会在我的嘴唇上闻闻有没有其他女人的口红的味道。所以弄得我每次和王艳见面，搞得就像电视剧里地下党或特务似的，回家还要花尽了相思来骗刘梅。每次的蒙骗过去，我心里又感觉有点对不起刘梅。虽然没有和王艳没有开过房间，上过床，当我心里还是像有过似的，害怕刘梅知道我和她在一起。

昨天是情人节，刘梅对我看得就更加紧了。下午还没下班，刘梅就把红色敞篷跑车开到了公司的楼下，来接我回家！这么多年来这是很少有的。晚上回到了家里，她早已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晚餐。儿子是住校的，晚饭只有我们两个人吃，彼此喝了一点张裕葡萄酒。喝过酒的刘梅，脸红红扑扑的，煞是好看，有着一种女人的妩媚美。这种美激起了我身体里雄性激素的荡漾，我一把抱起刘梅跑进了卧室里，把刘梅扔在了柔弱的蒙娜丽莎上……
    整个做爱过程，刘梅表现的很激动，很主动，也许是上午那朵玫瑰花或者是晚上葡萄酒的作用。她一会上一会下的。她那肆无惮忌的舒服极了的叫床声，似乎要穿透墙壁，我真当心被只有一墙之隔的403听到。当然我积极主动地去配合，不停地去触摸她每一个敏感的部位。高潮之处，我把眼睛闭起来，把她想象成王艳，我会更加激动不已……刘梅在激情之后，娇喘嘘嘘，香汗淋漓，不一会在我怀里而竟然满足地性福地睡着了。我也许是激动过分了，精神异常兴奋，没有丝毫的睡意，就独自打开了电视。这时湖南卫视正在播放相亲节目“我们约会吧”。虽然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但我对此类的相亲节目还是比较喜欢看的，江苏卫视的“非诚勿扰”几乎每期都看。刘梅经常说我人老心未老，花心不死。不知为什么每当看到节目里那些靓丽的女嘉宾，我无形中会想起王艳。似乎女嘉宾就是王艳，我就是那个男嘉宾。也许是刚才的“劳累”过度，看着看着，我竟然也睡着了。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和王艳上床了！
    和王艳上床是发生在我和王艳结婚的晚上。至于我怎么会和王艳结的婚，我在梦中是稀里糊涂的。是一开始就是和王艳结的婚呢？还是和刘梅离婚后和王艳结的婚呢？自己也搞不清。总之在结婚的那天晚上我和王艳同床共枕了。我压抑在心里多少年的欲望终于实现了，我和王艳那种激情燃烧的感觉从来没有体验过。她在做爱这方面的技巧要比刘梅强，不愧是大学本科生，她会让你从里到外，从头到脚，都感到舒服极了，快乐得我醉仙梦死。婚后的第二天，我和王艳就开始了蜜月旅行，从南京到了上海，又从上海到了云南、海南……梦中到了许多地方，看到景物都是在电视中看到过的一些景物。也是在这次的蜜月旅行中，我改变了对王艳的看法，打破了她在心中的完美形象。旅行中，她总是让我拎着行李包裹，吃饭的时候她总是点她喜欢吃的菜，住宾馆总是要住当地最好的宾馆……这一点和刘梅不同，在日常的生活中，刘梅在衣食住行上总是考虑我和儿子的感受，很少为她自己着想。所以王艳比刘梅自私。旅行没结束，我就有点后悔了。特别是让我难以忍受的是，她不欢迎我们家那些农村亲戚上门。亲戚一来，她要么是摔东西，要么是就撂脸色给人看。平日里对我母亲也不够尊敬、孝顺，经常发生争吵。这一点和刘梅也大不相同。不管我们家来了谁，刘梅总是热情招待。刘梅对我母亲就像自己的母亲一样的孝顺。另外，梦中我还梦见自己得了一场重病，王艳害怕花钱竟不把我送进医院去看病，整日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是不闻不问。最后我只剩下皮包骨头了，几乎到了濒临死亡的地步，绝望中我大声地哭了起来……
     刘梅被我的哭声惊醒了，连忙叫醒了我，我这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顿时我轻松了许多。刘梅问我哭啥嘛，我撒谎说梦见了去世多年的父亲。刘梅娇嗔地埋怨说，死样，好好日子不过怎么会梦见死人呢！我冲她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就连忙抱紧了她。虽然已是凌晨四点钟了，不宜做行房之事。但我顾不了那么多了，立即翻过身来，把刘梅压在了身底下，开始了新一轮的激情……

得不到的永远在心里认为是最好的。
其实，我们现在享受的是一种历经风雨，相濡以沫的爱，抑或已经变成了浓的化不开的亲情！

有一种爱叫刻骨铭心，是你一辈子的痛，她不仅津透了你的血脉，更浸透了你的思想，不是与生俱来，但她会永生相随，这种爱我现在找不到一个比她更合适的名字：女人。既雅切俗，古老又现代，珍贵又平贱，善待她吧，女人真好

无论友情也好，爱钱也罢，久而久之都会变成亲情。亲情，更准确点说是习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