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脚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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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细微而尖锐的秘密
在我周身
轻轻作响

凝眸时
是耳边的明月珰
映了眸子里的一点儿亮
是狐的慵
猫的懒
还有一点点的得意洋洋
舒臂时
是腕上的金玉钏
衬着凝脂的肤色
是春日里才展睡眼的花苞
刚探头的嫩芽
转身时
是衣角的玫瑰佩
暗香
在一百个褶里弥散
裙摆动地惊天地摇撼
掩住的双脚
有明确方向
即使去不到
也停不了

行行重行行
就把自己走成了
宽袍大袖的模样
是寻夫的娥皇女英
亦或
奔月的嫦娥
哭倒长城的孟姜

我舒展水袖
悠悠叹一声
俯下腰肢
回转螓首
蹙了蛾眉
撩起的兰花指一派端凝
可是周身火烧火燎
连睫毛都是
焦糊的味道

念想就像是身体里的病
不一定时时意识到
却一直都在

我幻想
你徐徐行来
展开双臂
抱住我
像抱住贵重的磁器
又像
磁石的正极
拥抱负极
若能嵌入你的身体
化一摊血肉
更是心甘
你打开我
像翻阅一本书
虽然里面的内容
粗浅草率
却仍不掩目光里的怜惜痴迷

可是
这些旖旎的幻想
却如堵住溪水的窄窄堤坝
只在眼睛的曲折里
蓄一汪泪

若真得交会辰光
欲望只是掺水的佳酿
而泪水必定决堤
我只能学尾生
抱一根柱
但终将没顶

所有行走着的秘密与幻想呵
都沾染那么浓的水气
咸湿得像十二月的大海
无人　　冷寂
却从不停息

我只能许你以泪水
哭出一竿竿的竹
或是一片洗过的碧海青天
要不
就哭倒一片长城
反正
与我无关

还完泪后
我的脚步就可止息
定格成古墓里日渐泛黄的
绢丝
上面的字迹
湮灭不复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