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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小宝来县城,对于这位小学同学我了解的不是太多,记得他蹬了三个三年级的时候我和他成了同班同学了,在上四年级时他又去当兵了。我们在上小学时学工、学农,全民皆兵,那时农村没有工厂,只好都学农了。学农时捉过地老虎、采过树叶做肥料、割过青草喂老牛……。学军也是必须的,不仅要站队列,还要练投弹,步行几公里拉练,听到集合号要报到、听到防空号要滚下沟底。伟小宝在这些方面做的都是杠杠的,大字不识几个,给队里捉虫子却是满满的一瓶;算术题不会做,为老师挑水的却是满满一缸。
那年村里一共六个人参军,个个戴着大红花,站在手扶拖拉机上很拉风。据说是济南军区的兵,就在泰山脚下。后来他母亲去看过他两次,回来说因为他文化低,部队分配他去喂猪很苦,而隔壁的张小兵却做领导的警卫很自在。带回来的泰山旅游图贴在他家的墙上,我没事就去他家看地图,结果把地图都摸黑了。
我上初中时他退伍回来了,我很兴奋跟前跟后,问这问那。
“你们部队有多少猪?”
“猪?那来猪啊,只有军犬,一人多高的军犬知道吗?”他用手样到我的头上方,回答很干脆。
“那你喂军犬啊?”我老怀疑自己颠三倒四的,猪狗不分。
“我喂领导。我做领导警卫,也做领导司务长,专门给领导安排菜饭。”他说得很轻松,晃着肩脸上洋溢着自豪。
我后就去外地上学了,一连多年都没有见过他。再见到他时他已经是大队书记,几年间他在村子里历经了民兵连长、民兵营长、村长、书记。
“别拿村长不当干部”其实村支书才是一村之长,我们去的那年正好是禽流感。
“各家各户都听着:现在禽流感来了,家家小鸡小小鸭都要打防疫针,如果哪家不配合打针的,我们村委的人马上到你家把鸡鸭都砸死,然后死鸡死鸭也要打针,打针钱一个不少,听懂了吗?各家各户……”扩音器里传来伟小宝那特有的咬舌音。
那一次接待,有个同去同学在乡里做秘书,他显得十分殷情。
“我说赵秘书,要不是现在禽流感,我们村的老公鸡,你看中那一只,我马上叫人给你撵,还不带撵走眼地。”他极尽地主之宜,频频起立向我们敬酒,言语间不乏风趣,闪烁眼神多停留在赵秘书的脸上。
一晃又好多年,其间也听到他的一些传闻:一次喝醉了,去大队部用大喇叭骂了半天的人,被家人拽回来的路上,他歪歪斜斜掉进臭水沟里,满身满脸都糊着污泥。事后他向朋友解释说:我骂了半天人,后来醒酒怕人去乡里告我状,所以有意跌进臭水沟,让人感觉到我确实醉了,就不计较我了。另一件事就是因为村委共同贪污土地款,村民联合上访,县乡追责下来,他自然卸官归田了。不过他没归田,来城里了。
他来城里还是那地健谈,一直没看他做什么事,常常叼着软中华和苏州女人上街。一天非要喊我去吃饭,人不多,菜不少,喝的是天之蓝。我感觉他虽然农村来的,生活水准却比老市民要高的很多,甚至那些退下来的科局长也没有他会显摆。那天他抛出一个话题:成立业主委员会,把现在这个高收费的物业赶走,让每户每年物业费至少下降30%。我当然是举双手欢迎了,不是我图便宜,而是这个物业从来就是乱收费、高收费、低服务。他说我们要选一个人出来做领导,好召集人,也好和城市管理部门沟通。
“你看选谁合适?”他在等我的话。
“当然你做这个领头人,你有基层工作经验,这个小区比你那个村还少两百人呢,我相信你一定能领导好。”我这么一说,在座的人也都点头附合。
“好!我绝不辜负大家信任,业主委员会成立后我会找一个责任心强的物业公司,服务到位,开支公开,总利润不超过10%。我打好了一份文件,在座几位顺便签他字,我好开展下步工作。”
从那天以后我改变了对伟小宝看法,党培养出来的基层就是和小市民不一样,不仅有能力,还有方法,有事业心,所以再见到他总是点头微笑,寒喧问好。
几个月下来,没见业主委员会开会做什么事,物业也没换,而且变本加厉减少了门卫,减少了每月清洁次数,还把物业的门面出租了。我找到当时和我一起签字的邻居问个究竟。
“你还不知道?伟书记叛变三个月了,他把我们这批人拉出过来作为本钱和物业谈条件,物业公司答应由他来作本小区物业主任,月工资三千二。他答应解散还没备案的业主委员会,并且出了许多少花钱不办事的坏主意,把我们的电梯卡定位,连串门都不行了,你说他不是宋江吗?”
哦,他被物业招安了,不!我们作为他的筹码,他狠狠地敲了物业一下。这是什么人呢?我真后悔在他面前丢了这么多微笑,也好,中国有这样的村支书,何惧奥巴马奥巴驴,又何惧拉森号闯南海,来一个玩死一个,来俩玩死一对。只是对我们这些遵纪守法老实巴交小P民,千万别动大脑筋,让我们丢了许多微笑,丢了许多激动,还丢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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