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了了 醉中醒
--夕林38年活着总结
多年前,朋友曾经不止一次地提醒我:一个骨子里太浪漫的男人,是不适合在名利圈里混的。
我没当回事,依然用农民式的执着,义无反顾地步入自己不熟悉的河流。认为只要自己不存害人之心,心存感恩之念,凭着能力可以顺顺当当地达到目的地。就在我一边驾舟疾行,一边不忘赏花观景,捣鼓文字之时,突然涌入河道的激流把我叶初花嫩的美梦肢解的七零八落。于是,我就如行走江湖的剑客,在跃马扬鞭的年龄却被强行卸去了宝剑。无剑剑客,行走于雨夜,就算你有翻云覆雨的能量,你在暗夜时的手势,也只能是自己知道,别人看不见的一种无奈而已。就这样匆匆结束了自己的少年游,现实只给我留下的只有一个铿锵的遗憾,还有还能微笑的面容。
于是,时常在无人的旷野里,我有凝固的泪装饰在眼眶。在十字路口,路灯清冷,身影被拉长,扭曲。禁闭的唇说不出话语,牙齿咬的吱吱响。路灯清冷地冷淡着我,记得,它也曾经照耀过我。十字路口是沉重的十字架,别无选择,我背上它,艰难地前行,寻找一片山岗,一片朝南的山岗,在那里,把夜埋葬,我知道,白昼就会降临。于是,心逐渐释然,逐渐平静。
将那段被绑在十字架上的足音葬在山的南坡后,我化作一只受伤的鹰,艰难的从夜的脊背起程。一年四个季度,经风沐雨,执着飞行,不断经历着春的暖阳,夏的酷暑,秋的收获,冬的严寒,唯一没有改变的是我凌空时的心态。记得,那落日下余晖下的古道长亭,夏蝉唱着离歌,你摆好的酒是为了给我践行,憋住即将从眼眶滑落的柔情,我给了你一个还算潇洒的笑,一饮而尽你捧在手心的祝福,踏歌再次上路。
飞过夜幕下的长江,月儿、渔火和星光倒映在水中,仿若我飞临于九天之上。于是在感动之余,我决定在扬子江头做短暂停留,暂时找了栖身之所。多少个日夜,我一次次让豪情在心中模拟飞翔的姿态。春华秋梦,不管是云寒处,还是暮雪时,都没有放弃试飞的机会,哪怕航行的路程中有猎枪,有寂苦,抑或有止也止不住的思念,都没有放弃努力。万里行舟,路有归客,天有归雁和候鸟,我却是那艘在空中飞行的孤舟,一个真正的天涯客。风餐露宿,斜阳、月露、虫鸣成为我解乏的最好良药。就这样,一路行来,就这样在青山绿水和关爱下,在一次次如浴火的洗礼中,枯涩的羽翼逐渐丰润了,我再一次有了搏击蓝天的冲动。
飘雪那天,我以俯冲的姿势回落夜的脊背,那里有温暖的巢穴,那是魂牵梦绕的曲水环绕的山林,还有不断为我祈祷的妻儿。我的回归,让落寞的山林再次有高亢的和鸣。妻忙着为我梳理毛发,女儿依偎在身旁,那一刻,所有的疾苦和疲惫飞飞湮灭,展开宽厚的翅膀,将她们紧紧拥入怀中。
知道,是那些令我感动的爱支撑着天空,也知道,现在的我其实还是一个在屋檐下避雨的普通人,只不过有着铿锵的梦和坚韧的毅力、微笑的脸。时不时的告诉自己,人生一辈子不可能总是阴雨天,总是在屋檐下躲雨。太阳会出来,彩虹迟早会斜跨长空。
很想自欺欺人地说自己是“醉中才清醒,梦中才了然”,其实,只有自己清楚:活在在当下的我,一直是清醒的,虽然有些痛。我依然喜欢:鸣泉、小溪、山亭、远峰,日与耳目相接的田园生活、恬静清幽的生活,故,我依然浪漫,依然真实。
夕林 二〇一二年七月二十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