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办的逆袭
红十字会、残联和一些坚持不下去的养老机构常会联系乔秀珍和闻亿,希望他们能接手自己手中的困难户、残障人士和失能老人。但歇甲田园风光养老院已经暂时不接收新客户了,活在“不支持、不反对、不参与”的自生自灭环境里,民办养老机构举步维艰。 闻亿每天都在绞尽脑汁想出路,他租了十多年的场地即将面临拆迁,他看不到路在何方,只能愁得一包接一包地抽闷烟。“拆一个养老院至少要提前半年安置,”闻亿不知道养老院和老人们的出路在哪,“我再也开不起另一个给穷人住的养老院了。” 最近几个月,乔秀珍一直往来于养老院和通州神仙村,她在那里租下了近200亩田地,打算专门为残障人士修建一个康复基地,同时这些农田还可以为养老院的近千人提供充足的放心食品。酷暑的烈日下,乔秀珍与工人们在农田中同吃住、同劳作,当地村干部感动地尊称她“活菩萨”。也许正是靠着创始人这股拼劲和开拓精神,在多数民办养老机构都在叫苦不迭、艰难维生之时,东方综合养老院却在高歌猛进。 一切事业的核心是人,管理人才和专业护理人员的紧缺成了民办养老机构的心头之痛。 乔秀珍一边在农田里带头劳作,一边还要不停地接打电话处理养老院的各种事务——民办养老机构的负责人也都像她一样累心。有的是为了节约成本,有的是手下实在没有得力助手,院长一人常常要身兼多职,忙里忙外。 学历高、有经验的管理人员可遇而不可求,东方养老院为招揽人才,愿意提供高于行业平均水平的薪资和中层以上岗位,而金泰颐寿轩敬老院为求人才,更是开出了诱人的年薪。 除了管理人才,护理人员也是养老机构的核心竞争力之一,护理人员的服务水平直接与老人对机构的满意程度挂钩。 但是,由于工作强度大、待遇不高、社会认同度低,我国护理人员队伍流动性大,且存在极大的缺口。按平均每3名老人需要1个护理员推算,我国大体需要养老护理人员1100万人左右,但全国现有养老护理员仅30多万人。护理人员的流动性严重制约了养老机构服务质量的稳定。 目前,部分民办机构的负责人已经意识到问题的紧要性,除了提高护理人员的工资收入,寸草春晖养老院的院长王小龙还会经常组织文化娱乐活动和表彰会,团结激励员工。每天一早,王小龙都会给每个员工的手机上群发一条感谢信息,上面常常写到“立志成为中国最好的养老院”。 床位是养老院最大的收入来源。为了增加床位数,很多养老院都设置有四人间,甚至更多。虽显拥挤,但对于家庭困难的老人来说,入住这样的房间可以省下不少费用。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但民办养老机构的负责人通常希望老人能在自己这里多活几年,一个老人的逝去便意味着养老院失去了一个稳定的客源。 膳食也是养老机构服务的另一个重点环节,患有各种疾病的老人吃饭各有各的忌口,上百位老人众口难调,部分养老院为图省钱、省事,只给老人统一提供最简单的馒头、稀粥或菜汤。 不过,也并非所有养老机构都这样不负责任。香山脚下的千禾敬老院在业内名气很大,不少民办机构都会慕名前来参观学习。硬件设施是养老机构的核心竞争力之一。为提高工作效率、提升服务质量,千禾敬老院专门配备了一套科技含量高、使用方便的护理系统。这个系统不但可以及时收到并处理老人的需求,还可以起到监督护理人员的作用。 对于膳食,千禾敬老院的副院长刘昊最有发言权。餐饮管理专业出身的他,花了整整3个月的时间研究老年人饮食习惯,最终确定了现在的配餐制度,考虑到老人们难以接受伙食费的上涨,院方称从08年至今,始终未从餐饮费上赚过钱。 膳食上的投入最终换来了更大的效益,伙食改进后,老人们普遍较为满意,千禾养老院的入住率也直线上升,开业4年时间,入住率已达到95%以上。 相对于条件优越的公办养老机构,民办机构的老人更需要社会的关怀,尤其是“远在深山无人问”的远郊养老院。民间组织北京义工联盟的成员们每周都会利用周末时间,自发前往位于远郊的养老院做慰问演出和义工,每次活动结束后,义工们还会聚在一起总结活动心得,以期下次活动更加成功。这些与老人互不相识的年轻人不但履行着子女的责任,也维护着社会的和谐。 人都有衰老的那一天,全社会都来善待老人,便是善待未来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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